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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老屋,自然不像今天的摩天高楼,豪华大厦,琉璃色的外观充斥着现代文明的印记。但是无论何种建筑,都不乏带着淳厚的时代色彩和浓郁的人文风情。
只是我所见到的老屋,姑且不能称之为“建筑”。它没有任何建筑意义可言,只能是某种意义上的“建筑”罢。五六十年代的房子,大概就是这样土坯的外观,房檐很低,窗户很小,房顶上的杂草写满了沧桑。从外面看上去就是这种视觉感受,浅显的抒写了当时人们的思想差不多和这老屋一样狭隘。
走进屋子,这感受则来得更深刻,更彻底。倘若屋外是强光,进屋的瞬间眼睛的存在似乎没有任何意义,眼前顿时漆黑一片,模糊一片,只有眼前一闪一闪的金星。光线如此之暗,我想大概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人们的心理也就阴暗了,还是由于心理阴暗所以建造了这样的房子呢?这样想来,倒也见怪不怪,豁然开朗了。说到这儿,可要注意脚下了,一不小心可能还会摔那么一跤。因为屋内比外面低,从外面进去的感觉就像迈下一个台阶,老屋特有的“跌宕起伏”之势。所以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肯定会意外的心跳加速一下。待慢慢恢复了视觉,走几步,就会觉得好像走进地洞,屋子很低,光线又暗,整个屋子还散发这一层“霉气”。定了定神,下意识的往地上瞅去,犯潮的土地面上倒是留不下脚印。你想啊,屋里比外面要低啊,雨水大的季节,自然会顺势蜿蜒进屋了。焉能不潮乎?好在还没生苔藓。
四下望去,屋子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挂在墙上的方方正正和桌子一般大的一扇窗,仅此一扇。说是一扇,我总觉得那么别扭,应该说是“一面”来的更形象一点。夏天是一面纱窗,冬天直接关上玻璃窗。窗下便是很古老的一方火炕了。据说冬天烧得很热,屋子小倒也不是很冷。对此我总也不以为然,我总觉得冬天呼吼的西北风会穿过土墙钻进屋子,是不冷还是不太冷?猛地一抬头,看见不加修饰的裸露在外的房梁,有的还是弯曲的,可见,五六十年代的“资源”确实稀缺。
屋子很小,除了能容纳几个人坐的站的地方,几乎就没有剩余的空间了。浓郁的古朴色彩,沉重的幽郁气息,淋漓尽致地诉说着时代的弊端。整个屋子给人的视觉体验就是“暗”。最有特色的一笔就是屋子里的“家具”全部都是暗色调。说是“家具”,不过是一顶柜子,一张桌子,一条长板凳,一台旧式黑白电视机。印象最深的就是看不见图像,只能听见声音的频道里主持人很磁性的声音。除了电视机,柜子,桌子,凳子离奇的全部都是那种看起来很幽郁的暗红色。暗得让人心跳加速,红得让人心惊胆战。透着一股神秘,析出一丝诡谧。有异曲同工之处的就是待到夜幕降临,屋子里充斥着裹着尘埃的灯泡溢出的昏黄的灯光。从外面看,整个屋子像是被施了法的利器,笼罩着神奇的光环。此时若是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沏上一碗糖水,听着年迈的长辈讲离奇的人鬼故事,便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等到夜深了,未完的故事只能等到下一个晚上了。带着无限的遐想躺在老屋的火炕上,任凌乱的思绪肆意的游动着。这时,我最大的乐趣便是听着滴滴答答的钟声,细数着头上的房梁,想象着它们成为房梁以前的样子,胡思乱想一番,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没准儿还会做一些离奇的梦。
离别老屋已将近十余年,还是很怀念它淳淳的味道,那股幽郁的气息时常带着我在梦中游离。那个时候,整个村子大部分都是类似老屋的“建筑”。只是十余年后的今天,处处林立着现代风格的楼宇,老屋夹在房前屋后,却显得格格不入。我每次回去,都会瞻仰一番。但是考虑到安全和居住因素,老屋不得不翻新,终究还是怀旧情怀的作祟,在姥姥的一再坚持下,老屋只是从外面加固了一层砖坯,屋顶做了些改动才不至于“床头屋漏无干处”。地面铺了一层砖,一层水泥灰,屋里和外面相平了,姥姥年纪大了,“跌宕起伏的”感觉对她老人家来说可不是什么享受。屋子里的黑白电视机换掉了,那条长长的板凳也被换掉了,其余就再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动。但是屋子里多了一道特色景观—不会开花的树。由于房顶出现了故障,所以不得不加根木柱子加固一下。被我戏谑的称之为普天之下独有的人文景观。
老屋情结锁住了姥姥的心。我记忆里总有那么一幕:黄昏的葡萄藤下,姥姥坐在屋前,摇着那把硕大的蒲扇,浑浊的眼睛放射着幸福满足的光,在看着什么,想着什么。偶尔会有几只鸽子飞过,落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夕阳里的老屋,深深的印在我的心底一如那些过往印在姥姥的内心,任时光穿梭,却怎么都挥之不去。